易經·養心第八天|再見,乖孩子!
夏日的午后,孩子們要午休了,熱鬧的校園漸漸安靜了下來,一兩只小鳥飛快掠過水面飛向掩映在樹后的宿舍樓,宿舍樓里不時傳來孩子們的歡笑聲。
早已空蕩蕩的餐廳門外,卻有幾個孩子安靜的列隊站著,顯然他們是一個家族的,打頭的男孩高高舉著族旗。
孩子,怎么了?在罰站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?
原來,這個家族的孩子從夏令營第一天就很聽話。老師剛一說整隊,每個孩子都會很乖地站在那里排好隊,沒有老師的明確指令,他們絕不會亂走。
今天午飯后,餐廳里井然有序,有的孩子細細品嘗著美味午餐,有的孩子已吃完去洗碗,也有孩子在餐廳外邊玩邊等同伴,不時有孩子三三兩兩手拉手說笑著往宿舍樓走去。
史官老師去餐廳后廚對接課程所需的新鮮材料。等史官出來時餐廳內已打掃干凈沒有人了,門外也沒有看見孩子,史官以為自己家族的孩子們已經回宿舍了。
她盤算著先順路去辦公室拿齊材料,再回宿舍樓看看孩子們。
可是,當史官再次經過餐廳門外時,驚訝地看到:其他的孩子都走了,只有他們家族的7個孩子,由族長領著,舉著族旗,整整齊齊乖乖地站在餐廳附近。
那一刻,史官老師真的是百感交集。
一方面,史官為自己的疏忽沒看見,讓孩子們等了這么久,感到非常慚愧和抱歉;
另一方面,史官感觸良多,孩子們為什么這么乖?難道孩子們就沒有一點點自己的想法嗎?
孩子們是不是可以去問一下別的老師:“我們老師去哪兒了?你們看到我家史官了嗎?”
史官去哪兒了,孩子們是不是可以在校園里找找?
孩子們是不是可以先回宿舍呢?
是不是也可以有自己的一主見?
這幾個孩子都只有七八歲,這么乖,這么聽話。史官老師此刻心里,有一種被刺痛的感覺。
按照這樣的一種思維模式長大后,他們將來會有自己的想法嗎?
《易經》提到“變通”,孩子們是不是不太變通?
回想起第一天晚間分享總結時,全家族的孩子都只是很認真的在聽史官總結。
史官問孩子們:“你們誰來總結一下,分享一下你們今天的成長點?可以夸一夸自己今天哪里做得好,或者你看到誰哪方面做得好。”
沒一個孩子上來。
可能第一天大家還比較陌生,相互之間不了解,孩子們也不知道如何總結如何分享,需要示范吧。
史官這么想著,她就把每一個孩子總結出了兩三個收獲變化。
第二天晚間分享總結時,史官想孩子們應該知道說什么了。
但是,孩子們仍然沒人開口,不知道說自己什么,也不知道說小伙伴什么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史官引導孩子們回憶了當天發生的很多事情后,終于有一個孩子怯怯地舉了手,很艱難的說了三句話。
乖,
古時本義指背離、違背、不和諧,
現代常用于表示順從、聽話、伶俐等意。
大人口中心中往往都會喜歡一種孩子——“乖孩子”。
乖孩子似乎能夠滿足大人所有的要求,讓人省心,在別人眼中為大人掙足面子,大人以孩子乖巧為榮耀。
可漸漸地,大人會越來越少聽到孩子“不懂事”的嘰嘰喳喳,越來越少看見孩子“不懂事”的哈哈大笑,大人跟孩子也越來越無話可聊。
“孩子你怎么了?”“孩子你天天在想什么呢?”“跟我說說今天你遇到過哪些事情啊?”
即使在大人的追問之下,得到的回答一般都簡短的近乎敷衍——“嗯,還好吧。”“沒發生什么事情啊。”“都可以吧。”
得不到想要的交流,于是大人又開始擔心,開始追問、猜測,甚至旁敲側擊的試探,憤怒的責備。“你這孩子,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說呢!”換來的依然是孩子的沉默。
這些,是我們想要的嗎?我們不要!
我們史官每天只做一件事:給孩子自主空間、陪孩子經歷、關注孩子狀態、引導孩子思考和適時碰撞孩子。
孩子們一來,我們首先給他們這個敢想、敢說、敢嘗試的養育環境,即使他“胡說八道”“答非所問”,我們也會肯定他“敢想敢說不怕錯”。
我們認為,呵護好孩子的“心動”比一個答案對錯與否的意義更加深遠。
這個家族第三天有兩個孩子開始分享了,第四天有五個孩子。
史官老師為了讓孩子們更放松,第五天傍晚在草地上和孩子們聊起各自的收獲和印象最深的事,七個孩子終于放下了拘謹,一點點敞開了心扉。
隨著史官老師的一天天用心陪伴下,幾個安安靜靜、小心翼翼的“乖孩子”,在一次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中,沒有遇到評價比較和指導的束縛,他們開始一點點放松下來,嘗試表達自己真實感受。
有孩子開始開懷大笑了,
有孩子開始調皮比如“藏”一個好吃的饅頭了,
有孩子敢“嘰嘰喳喳”不怕說錯了,
有孩子雖然害怕卻噙著眼淚堅持登上網頂了,
有孩子外出敢跟陌生人交流了,
有孩子被拒絕后也從容多了,
有孩子摟著史官撒嬌了,
從簡單的說出一個詞,到“喜歡說愿意說”,再到“說合適的話”,甚至自然大方地在大家面前表達自己想法……
這是一個循序漸進、充滿著生命震蕩成長的過程。